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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长顾】性感顾大帅在线哄小孩

长庚观察日记其二

长庚睡得不实,城里噼里啪啦的炮仗声让他只能干躺着闭目养神。

门呼啦一声开了,鹅毛似地雪片跟着来人的脚后跟儿一块涌进来。顾昀道:“怎么就睡了?不是叫你等我回来吗?”

他咔地关了门,带着一身寒意闯到男孩床边坐下,伸手进被窝去搅和他义子的美梦:“快起来,懒虫,干嘛呢?”

睡意暖意一下子全没了,长庚气恼地把顾昀的凉手抓出来:“想睡觉。”

“想不想去看烟花?舞龙舞狮?听说今年添了台‘大天灯’,现在正要点呢,嗨,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?”

长庚瘪瘪嘴,“不想”两个字在嘴里嚼烂吞了,锁头缩脚裹了被子一翻身,换了个说辞:“太冷了。还在下雪……人又多,摔跤怎么办?”

顾昀在他床边坐了会儿,没忍住,伸手拍拍那团儿小长庚:“我怎么能让你摔?”

去了你也不管我。肯定又是一大帮兵头头,聚在一块儿喝来喝去……长庚想说,但说不出口。

小时候就没怎么过过年,秀娘带他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,后来秀娘嫁了人,边陲安了家,他也只把人间狂欢的这小半个月当成旁人的好事,自己旁观,形式性地守个刚好到子时的夜,就听着爆竹声睡。

来了京城,过年也只是那个亲疏不明上下有别的皇兄一声令下,宫里摆宴,小雁北王穿戴漂亮去露个脸,拿压岁钱……歌舞好看,但没意思。

有时候顾昀回京城过年,也在宴席上,远远隔着舞池坐在他对面举酒。他就盯着对面看,把绵绵无绝期的思念和眷恋释放在重重裙纱衣袖、层层香氛后面的顾昀身上。

顾昀本来说不回来,长庚更不想去应付那些个腆着脸沾雁北王的光的文臣武将,索性告病,不去了。

未成想顾昀临天黑前快马回来一趟,在门口叫王伯传了句话,马鞭一甩,绝尘狂奔去赶那场长庚看来毫无意义的宴会去了。

到长庚跟前的,就那么凉嗖嗖轻飘飘地几个字,等他回来。

等你回来干嘛呢?知道我偷懒,生我的气,教训我吗?

 

顾昀拧亮了汽灯,打开大衣柜换衣裳,脱了被雪打湿的裘衣——里头穿着朝服,珠子、系带,一件都没来得及脱——他是刚从宫里回来,什么也没干,径直来找他的。

顾昀还要脱,长庚赶紧移开视线:“……你干什么?”

“这还要问,换件衣裳陪你出去玩。”顾昀笑了,“你到底出不出去?你要是不出去呢,反正我也脱了,外面冷,就在这儿陪你睡觉。”

这小床才多大点,睡不下。长庚知道他是开玩笑的,也早就受不了他这哄孩子法,听他有点要悔过自新、腾出时间陪陪孩子的意思,心里酸地冒泡:“……没人陪我过年。”

“小兔崽子。”顾昀系着衣扣,“你骂你爹我呢?我不是人吗?”

长庚没吭声,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,顾昀想起他去年寄来北疆的信,他有点想故技重施,说点“义父错了”之类的软话。临出口觉得又觉得敷衍,该怎么说呢?他琢磨了一会儿。

“没有你的时候,我也不出去。”顾昀说,“我也盖被子睡大觉,特别累,再吵也睡得着。”

他又坐回到长庚床上,这回两腿都搁上来,倚在床头,就差跟儿子抢被子盖了:“但是……”

“沈将军呢?”长庚觉得他在撒谎编故事,胡扯。

“唉。”顾昀叹息道,“他才没空,忙着走亲访友、给他爹吃定心丸。”

长庚转过来看着他,顾昀应景地跟他对视起来。

这个坏人。长庚面无表情地想,他就是无聊,想让我陪他玩。

“没有人陪我过年了。”顾昀说,“好不容易有了你,儿子,尽个孝很难吗?”

算了。长庚还是面无表情地想,好歹他长了点心。

顾昀没带随从,只带着自己的小孩一块出了门,钻进闹市里凑热闹,给长庚买糖葫芦、搜罗各种各样的小零嘴儿讨他欢心。

顾昀实在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哄儿子的,只好一点点摸索着来,后来发现这小祖宗吃硬不吃软,硬塞给他的他保准吃,叫他去干嘛,说个几遍,只要说的于情于理,他都老老实实地去办。

 

“里面是舞狮!”顾昀在一片嘈杂里大喊。人头攒动,围地水泄不通,里头锣鼓响地要炸了锅,热闹非凡,顾昀仗着自己个头高,非要凑去看,长庚不肯,要走,顾昀就紧紧牵住他的小手:“别乱跑!你丢了,我脑袋也丢了!”

长庚不够高,挤进去了也只能看人,他吼:“我什么都看不见!!”

顾昀道:“我抱着你!”

长庚打死也不肯,顾昀没打死他,还是硬把他抱起来,托到肩头——颠了两颠。

简直疯了!长庚慌不择路地紧紧攀住顾昀,顾昀抬头冲他笑,喊也听不见,长庚就顺他手指去看。

绢布彩花围成好几头大狮子,正摇头晃脑,上窜下跳地追绣球,时散时聚,时腾越时低伏,锣鼓铙钹一刻也不歇,叮叮咚咚乒乒乓乓……

天边跳起一束光,然后是第二道,第三道,许多道,扯着长尾巴跃到半空中,轰然爆开,噼噼啪啪,烟雾和彩光绚烂了整个黑夜。

长庚说不清到底哪个更响亮,是锣鼓声?人声?还是烟花声?

他们到人群快散了才回去,东方泛着一点点鱼肚白,长庚冷,顾昀把他捂到大氅里,长庚困了,就浑浑噩噩地听顾昀的心跳声,更困了。两个人磨磨蹭蹭地走回侯府。

顾昀忽然说那个就是你。

长庚问哪个?

顾昀冲天边努努嘴,说:“启明星。”

我又不挂在天上。长庚心想,我就在这里。

 

很多年以后再想起来,长庚依然能感觉到耳膜微微发酸的那种奇怪的痛感。有什么声音实在太响亮了,不得不由着它灌到耳朵里,灌到心里,灌得满当当,让它先成为一根刺,再成为一根骨头,稳稳地撑住长庚后来的一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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